直到手机从她手里滑落,掉到手扶箱里,他才知道她电话没打通,播的是空号。
“你们……让我怎么再相信人,怎么相信……我以为最少……最少你也该跟我说声再见,你连再见都不肯跟我说,张钧泽我恨你,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幸福,永远得不到幸福……”女人哭哭笑笑,转眼又开始背起诗来:“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开车的顾轩越开越郁闷,瞥了半天,忍不住骂了脏话:“我艹,张钧泽是什么鸟东西。”
喝高的女人这时还不忘维护他:“比你好的鸟东西。”
“你最好不要期待见到我的鸟。”
顾轩恨恨磨牙。
章夕彤做了一个极长的梦,梦里她梦到自己回到小时候,梦见家里的大花园,梦见与母亲在花园里浇水,梦见父母与张钧泽父母一起聚餐,梦见了张钧泽第一次向自己告白,梦见了父母双方第一次首肯两人在一起的情景……
突然!
就在她最幸福的一刻,她掉进了黑暗。
她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里,这里没有声音,没有人,只有她自己;她一个人站在黑暗里,站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