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绍叹道:“说来话长,感激上苍眷顾,让林某人不致葬身雪域沙场。此去三千里,残躯卧病数月,伤寒缠身,对先帝的愧憾、对友人的歉疚、对家人的思念、对苍生的自责……亦日复一日侵蚀神思。
“我无从知晓内子平安与否,也不确定女儿会否乖乖遵照律例,承受应担的罪责,唯有痛定思痛,尽己所能,细察北域各城地貌,在前人所挖掘地下河道的基础上开凿人工湖泊蓄水,与大多数苦役一般起早摸黑,开荒种地……”
他伸出握笔执笏、翻书弹筝的手,目下已被风沙磨砺得干裂粗糙。
众人连声叹息,林绍微微一笑:“若不历此劫,老夫居庙堂之高、备受供养,何曾有机缘切身体会边疆将士们保家卫国、浴血奋战的艰苦?因此,这点小小磨练,算不了什么。”
他年少时如其他贵族子弟熟识骑射剑术,后从文为官、娶妻生女,早就丢得干干净净;但祖上传承的兵法要领、在工部任职多年对各地风物风俗的了解,使得他很快成为驻守主将的得力干将。
他以细微观察、果敢判断,助守军力挽狂澜,打下极其漂亮的几场战役。
朱大将军、霍将军等军将昔闻靖国公学识渊博、深谋远虑,知其门生众多,被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