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幼时与长兄相处过数载,谈不上亲近;成年后归京,对方性情大变,无话可谈。
但宋思锐非常笃定——兄长二十多年最离经叛道的仅有瞒父入宫、持圣谕抢人,除此之外,无论何时何地,他始终力保完美形象,即便没了腿。
因此,宋思锐赌他会隐忍。
果不其然,当疑似舅舅的把柄被抓住,且被父亲以疑虑眼神紧盯,宋思勉被迫压下发火的冲动。
抖颤双手出卖了他的愤懑。
晋王把希望全部建筑在幼子身上,外加对傅氏的眷恋和惭愧,更渴望全力弥补。
听宋思锐张口向兄长要林家丫头,晋王的悲悯与愧憾顿消。
“你林伯父为何削爵罢黜流放?事关天家皇陵!你身为皇族,还招惹他的女儿,有没有一丁点自觉?就算圣上允准她入王府,你何苦跟你兄长争抢?”
晋王望向长子空荡荡的袍脚,满眼痛心。
宋思锐非铁石心肠,但若不坚守阵地,昀熹处境堪忧。
“父王可知,孩儿流落在外,提心吊胆,处处受挫,劫难重重,比失去双足的磨难少多少?怙恃无凭,纵为虎豹之驹,空有食牛之气;即便鸿鹄之鷇,难怀四海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