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同厚重乌云一般低矮无声的压迫感铺天盖地地朝津岛怜央倾轧了过来。
而站立在那被浓郁黑影围困着的最中央的津岛怜央却笑了。
那是如同秋日晴空般毫无阴霾的明亮笑容,他用那样无惧也无忧的纯粹目光注视着禅院陆斗,乖乖答应了他近乎胁迫式的邀请,好啊。
他的声音既轻又柔,像是高高飘荡在空中的云絮,软软的,毫无攻击性,只给人懒洋洋的舒适感。
津岛怜央对跪坐着的禅院陆斗伸出了手,眉眼弯弯地笑着,陆斗,我们走吧。
他亲昵地叫着禅院陆斗的名字,黑珍珠般清润的眼瞳专注地看着那在这几年间极其迅速地衰老了下来、沉溺于权欲之中的老人。
在那具行将就木的朽烂躯壳之中,是污浊的、割裂的、流淌着黏腻而令人窒息的淤泥般的丑陋欲念,如同喷薄而出的水雾一般稀薄却庞大地延展着、分散着,变为一粒粒漂浮在空气中的恶臭微尘上下浮动着,直至最远处。
而这样连灵魂都散碎成沙的老人却一无所知地摇摇晃晃站起身来,那双瞳孔跳动着的、异常的浑浊眼球之中却还涌动着越发膨胀着的贪念。
愚蠢、贪婪、傲慢、自以为是和永无止境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