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深呼口气才能慢慢说:“我能看见,谢识衣,我来指引你。”
言卿说完这段话已经是用尽了毕生的好脾气,臭着脸,不想再说话。
谢识衣脚踩在摇摇欲坠的碎瓦上,黑绫覆眼脸色苍白,手指死死握着。他手上青青紫紫全是伤,流血结痂,风卷着带起密密麻麻的痛。
屋顶非常安静,这里在谢府最偏僻的角落,半个月没有一个活人。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
这个满身是刺的少年才开口,声音很轻散在风中。
“你说,往哪边。”
这是他和谢识衣的第一次和解,在七岁那年练剑的屋顶。
现在回忆起来,印象最深的居然是那些长在屋顶的藤蔓。
根连着根,茎缠着茎,碧浪连天。
第二天言卿起的很早,昨晚的梦让他精神不太好。
言卿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自嘲一笑,他和谢识衣果然就不该见面。
天光初破晓,东方还只有一层淡淡的鱼肚白。
言卿将衣衫系好,头发束起,扯走桌上的折扇,推开窗,梨花如雪落于空。那个侍卫抱着剑在梨花树下呼呼大睡。昨晚聊天的时候,言卿就借着梨花香给这人下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