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藕端药进来,奚缎云忙去接,坐在杌凳上喂他吃。
天光有晴,药香熏帐,奚缎云也不说话,只往他嘴里送药。他吃了两口,抓着她的腕子,恹恹且柔情地望着她,心里愧得要死,又无他话,只好问:“今日大夫瞧过没有,淋了那些雨,你怎么样,孩儿怎么样呢?”
奚缎云仍旧不吱声,把一碗药喂尽,望一眼他脸上,无半点血色,像一轮月,惨淡如积了经年的霜。
酸苦便从他的胃里涌进她的心,又涌到鼻腔,泪一掉,倏地伏在他身上哭起来,“我知道劝不住你,到这时候,你还顾着这些事不肯安养。我索性也不劝了,只求你知道保重,就算你疼我了。”
顿时哭得奚甯心里犹似万箭穿心,把她扶起来劝,“我知道保重的,不过事有紧急,我一己之身,怎敌千万生民的生计?我如今心里有两件事,一就是那些受灾的百姓,二就是你,你日日衣不解带在床前服侍我,倒把你拖累了……”
说到此节,声嘶力竭地咳嗽起来,奚缎云用绢子为他捂着,拿到手心一看,又是些许血渍,她哭得愈发伤心起来。
奚甯不忍,愁肠像被抽到那药罐子里,与炉火同煎,却拉着她的手笑笑,“依我的意思,先派人送你回京,你有孩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