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你自小不怕鬼神,怎么会怕打雷?”
她蹬他腰眼一下,“快去呀!”
奚桓见她果真有些动气了,不敢再笑,忙不迭去点灯,找来灯罩一一罩上,回首见花绸扒在窗台往外望,他也过来,坐在后头搂着她。
绿纱外隐约昏雾暗烟,大雨如瀑,远山闪电似游龙飞蛇,凉风渗骨,人间恰如泼墨,满纸惨淡淋漓。
花绸趴在窗台,屋顶上狂雨敲瓦,乱糟糟似潮涌决堤,伴着她如泣如诉的叹息,“我小时候,县上有条大河,一到春夏总是发水。我爹有心想修缮那条堤坝,可惜朝廷拨下来的工款一层剥一层,到县上所剩无几。我爹便四处求那些乡绅大户,总算凑集到一笔善款,请示了府台,要修堤。”
湑湑的烛光拥着奚桓的背影,而奚桓宽阔的背影似一片广袤的土地,包围着花绸。他不知这些与她怕雷有什么干系,但她说什么,他都爱听。他歪着脸在她耳边催促,“然后呢?”
“然后,”花绸歪下脑袋,枕窗台,抬眼望着隐约的雨,像是一连下了许多年,“银子在我爹手上,又不是官中的钱,府台也不好说什么,可他们想在里头捞点好处,便想了个法子,给我爹荐了一队修堤的人,再勾结那些人,以次充好,暗中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