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沉了,奚缎云静看他半晌,岑寂里笑笑,把烧得滚烫的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叮咚、叮咚,与铜壶,滴成离别泪。
另有叮叮当当的佩环声响在素娥的裙角,院儿里出来,她转背就往角门上头去,递了个条子与个不识字的、相好的小厮,“送到范家去给庄太太,回头有了赏钱,我自然少不得你的好处。”
那小厮接了条子,暗瞅四下里无人,趁机够着手掐一把她的屁股,“好姐姐,怎么这些时又与范家太太勾缠上了?自打咱们家姨娘没了,可就与他们家再无了瓜葛,你上赶着巴结她,有什么意思?”
“关你娘的屁事儿,你只管去,我又不少你银子!”
“得得得、我去。”小厮猛地亲到她嘴巴上来,转背一溜烟跑出长巷。
素娥十二分厌嫌地朝门墩上啐了几口,抬眼见他猴子似的跑远的背影,她渐渐又噙起笑来,旋身进了门,飞漾的裙边上,仿佛满载着大好的前程,或是大片大片的春光乍泄。
隔帘外,几番风送卖花声,桃李疏影,杨柳满晴,那家楼宇上燕回,这家青翠满袖生,东家醉倒西家唱,百年酿成酒,年年三百六十场。
奚桓宿醉起来,一时有些发懵,竟不知今夕何夕,风又几度绿垂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