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畔转眼,稍稍惊诧,只见美人玉面,游梦睡仙,他盯着帐顶想一瞬,适才忆起吃醉酒借宿在此。这时节仍有几分头昏脑胀,帐中起来,向外头丫鬟讨了杯茶吃。
须臾见月见跟着打帘子出来,还穿着寝衣,外虚拢着一件银鼠袄子,娇妩偎到他身边来,将他的额角按一按,“可觉得怎么样?脑袋疼不疼呢?我叫丫头煎碗醒酒汤来。”
奚桓睐目看一看她粉嫩嫩的嘴唇下那颗小痣,蓦然一点惊心,把花绸牵挂。又想既同眠同枕,也不好做那无情人,便搁下盅笑笑,“多谢你。”
“桓爹对谁都这样儿客气?”月见两只手叠在他肩上,脸歪在上头媚迭迭发笑,“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您这么有身份的人,在我们这地界,既不说露骨的玩笑,也不对姑娘们动手动脚,出手又大方,”
丫头端来水盆面巾等物跟前服侍,奚桓掬了捧水匀面,适才清醒许多,“有什么难得,我这样儿的,满大街都是。”
月见辨其淡淡灰心之气,亲自拧了面巾递过去,“我多嘴问桓爹一句,‘绸袄’是谁呀?那日在爹家里见过那么些姑娘,没听见谁叫绸袄啊。”
他捂着脸的手轻顿,声音嗡嗡地由面经底下闷出来,咳嗽落下的毛病,嗓子眼里十分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