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弄得迷糊了,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言讫,拖着慢吞吞的步子踅出屋去,门前撞见椿娘端着一碗燕窝粥,仰着脸摇头,“啧啧,这还没到二更天呢你就走了?刚热好的燕窝,快进屋吃。”
要换往前,他逮着个缘故就不肯走,不把月亮熬得孤清不罢休。可这夜倒怪,连腔也没搭,剪着手穿廊而去。月亮照着他稍显催颓的背影,灯笼也不打,瞧得椿娘有些发忧。
这般端着燕窝进来,搁在炕桌上,朝窗户外头努努下巴,“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不高兴,姑娘叱责他了?”
花绸僝僽不语,莞尔摇首,两个紫水晶坠珥在像拨浪鼓的细锤,敲在她粉腮上,振碎下晌积攒起的一层欢喜。
月影照过那一端的淡愁,又照过这端的轻忧,终沉西楼。
一晃两日,不见奚桓再往莲花颠去,不是在屋里读书,就是在外约着施连二人拜访一班秀才相公。成日醉心诗书,钻研文章,外人瞧他是益发刻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记得他对花绸的承诺,一刻不敢忘。
但她却忘了,小时候坐在他床前,哄他吃饭许下的陪他一辈子的誓言,早散成了云烟。彼时她正投身于冰冷的现状里,摆出十二分端庄的笑颜与人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