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把伞来接您。”
“不必了。”奚甯冒雨下来,接了灯笼,“你自去,我去莲花颠先瞧过人。”
雨丝渐渐淹没他一片青峰背影,只剩一盏灯笼飘摇在翠楼琼宇间。那游燕堂前,院门紧闭,搁着门缝窥一眼,见正屋卧房窗户上还晕着一圈将开未开的烛光。
奚缎云刚吃了药,原本放了帐子预备睡,可拂理被褥时,抬眼见龙门架上挂的补子袍,蓦地响起奚甯下晌过来的情状。
打从先夫没了,她就成了无港的一叶小舠,经年漂泊在汹涌人世。
可奚甯挺拔的脊梁,暧昧的语句,以及那些不近不远的距离,恍惚令她的心找着个依靠。大约是病中的原因,她有那么一些时刻,真的就想去靠一靠。
她自嘲地笑一笑,正把个脑袋探出帐外吹灯,冷不防听见一声,“别吹灯。”
她惊雀似地眨巴着眼回头一找,门帘子下可不就是奚甯?像从她的梦里,走到她冷冷清清的现况,带着一身洇润的雨水,嘴角似乎噙着一丝尘埃落定的笑。
奚缎云忙坐起来挂帐,朝黑漆漆的窗外望一眼,什么也瞧不见,只听见雨声零落,细细密密地,侵入心脏。她盯着他走近,神色有些惶惶的不安,“这大半夜的,还下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