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庄,应该说已经是个荒村。村里的人能逃的,都逃了;不能逃的,都饿死了;没逃没饿死的,就只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就是命硬的那种人。他父母和妹妹就死在自己身边,身体已经开始腐烂,尸水横流,恶臭难当。
他没有逃,因为无处可逃;也没有动,因为无力可动;也没有“食肉糜”,因为他根本没这样想过。
村里面来人了,一个活人。
他已经好多天没有看到活人了,听到那人的脚步声,他居然笑了。他笑,不是因为看到了希望,而是因为吃惊,吃惊居然有人比他还能挨饿,他都已经饿得动不了,那人却还能走动。
那人直接走了进来,走进他的屋,因为房门早已破倒。
少年也不阻止,因为他根本动不了。他现在能动的地方,只有眼珠。
他用他惟一能动的地方看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虬髯大眉,右边脸凹凸不平,显然受过大伤,而后愈合,方成那样。脸色红润,神清气足,竟无一丝挨饿之象。
那人也看了他一眼,见他居然有气,眼睛一亮,淡淡说了三个字:“跟我走。”
少年听了并没有动,而是使出全身力气,挤出三个字来:“凭——什——么?”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