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路滑,坐着一车人,凌二不敢开快,一路沿着车辙,开的小心翼翼。
初一是走亲戚窜门的日子,凌安民有七个子女,今天大闺女、二闺女、小闺女各个拖家带口,他这三间土房子,一下子挤进了七八个人。
门口还有十来个孩子在那疯玩呢,他估计等会吃饭的时候肯定跟往年一样,连挪个身子都困难。
凌代坤先从车厢上跳下来,搓搓冻得发红的手后,从口袋掏出来烟,大姐夫、二姐夫、小姐夫,包括吸烟的小孩子都挨个散了一圈。
他大姐夫和二姐夫都是五十冒头,老实巴交的乡下老头,三棍闷不出一个屁,对他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只是比外人稍微强一点而已。
三姐夫是县里水利局干部,每次见着他皮笑肉不笑的,他感觉不自在,散了烟,躲也似的走了,不往跟前凑。
他刚走两步,便又听见一声喊。
“三姐。”凌代坤朝着站着面前的一个梳着油光水亮短发,穿着黑皮鞋的女人招呼道,“还没看见你呢。”
他是家里老幺,是最小的儿子,他三姐是家里老六,最小的闺女,两人的年龄也只相差两岁,但是,差距就有点大了,他三姐是县里医院的护士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