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誓比较好。
江景行想打死过去的自己。
他这人有点特别不好的习惯。
按理说他当年为江家嫡长子,也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的人物,却不知怎么,偏偏生了个穷惯了的人才有的毛病。
他觉得什么好,总要大摇大摆招摇过市一番,大声凑到别人耳边喊一声恨不得人人知道才能罢休。
所以他少年时拉下无数仇恨。
所以对谢容皎时哪怕明白最好是远远隔开界限,仍是忍不住寻着机会凑上去,拿光明正大的由头一遮,里面藏着自己私心送上的鲜花和蜜糖。
当事主发现了他的鲜花蜜糖,并且不留情地捅破薄脆如纸的谎言之时,就很尴尬。
谢容皎才不理会他有多尴尬,自顾自说自己:现下九州是多事之秋,师父你担心自己出事,怕我多有伤心牵挂,始终不肯直说吐露心意
他眼里的那些讥嘲如退潮的江水般散个干净,只留下最柔软,最美好的东西。
如在冰天雪地被冻得涕泗横流时送上的一盏热气蒸腾的清茶。
如盛夏酷暑里一碗凉丝丝碗壁上仍兀自挂着浑圆水珠的梅子酪。
也是最要人命的东西,使人心甘情愿受其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