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护士没有说话,默默地把水瓶朝洪星又递过去了一些。
洪星摇了摇头,费力地张开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而有些黏住的嘴,声音像什么东西在砂轮上磨过:
“我不喝,老凌要是没醒过来,我就不喝……要不是为了引开敌人掩护我,老凌就不会……
我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能躲快点!我为什么偏偏就伤了腿?!是我拖累了老凌,是我……
老凌说我是伤员要照顾,说我是家里的独子,不能出事……要是老凌他真的、真的……”
躺在担架上的凌彦山依旧无声无息,如果不是胸口还有微微起伏,那惨白的脸色几乎让人怀疑他已经走了。
洪星的眼泪大滴大滴地直往下掉,却用力别开了脸,不发出哭声,也不想让人看到。
部队里的男人,流汗流血不流泪,老凌和他都是爷们儿,不能让老凌听到他在哭,不然老凌会笑他怂的……
年轻护士求助地抬眼看向守在担架旁边的两位随行医生,年长的那位医生摘下自己的眼镜擦了擦镜片,伸手轻轻拍了拍洪星的肩膀:
“我们……还有希望的,一般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可能早就撑不住了,但是凌同志的意志和求生欲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