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怪罪沈卓杨跟邹令?即便他没有昏睡,人还醒着,那些他千辛万苦得来的虎皮,他也断断不会献给封远图的。
一颗心纵使再坚固,也承受不了一再地被打击,尤其是来自他的父亲的一记重锤。
他的军旅生涯,因为捡到杨下田的缘故,而被生生劈为两段,前一段,他满腔热血、杀敌报国、肆意洒脱,而后一段,他仓皇无助、倍感煎熬、甚至生不如死,到后来,他负伤回京,废了一条右臂,他只觉得心如死水,所以不管封远图生多大的气,他都已经不在乎了。
那十二张虎皮从那之后一直被收在王府的库房里头,封予山从未提起,似是忘了它们的存在,连同那些再不愿提起的过往,可是前不久,封予山又想起来了,不仅把最稀罕最完整的一张白虎皮送给了穆葭,自己也寻摸出来了一张,现在就铺在马车里头,踩在脚底下,软乎乎的舒坦极了。
过去的那些岁月,不是他蠢不是他傻,他不该自伤,他当坦然面对。
封予山靠在软枕上,膝上盖着一张羊绒小毯子,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怎么不记得?你灰头土脸还满手的血,邋遢的要命。”
“嘿嘿,主子果然还记得呢,就知道主子的记性最好了,”邹令嘿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