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丝苔拉从小巷里走进来,穿行在曲折迷离长长的走廊的时候,他想,自己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人生中其实有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
我是在麦德林的一间棚屋里出生的。出生的时候,母亲赛琳娜的哭喊,响彻了那一片的棚屋区,从早上一直到下午。叔叔和舅舅,姑姑和姨,还有很多我的表兄弟姐妹,在很小的房间里进进出出,爷爷和奶奶在另一个房间里,虔诚地祷告,祈祷我能够顺利地来到这个世界,接生婆大声地叫着,要我母亲不停地使劲,母亲声嘶力竭地叫着,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她全身痉挛着,语音含混地诅咒着每一个她知道的事物,她的手指撕扯着亚麻布的床单,直到那床单的边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缕一缕的了。孩子们兴奋地叫着,因为大人顾不上责罚他们,而是围坐在我们家那幢破败的红砖房外面,紧张地等待着我的到来。那是八月的一个黄昏,空气温暖而湿润,从红砖房的二楼,可以看见不远处的麦德林河,穿越这片红黄相间,杂乱不堪的棚屋区。如果是一个安静的午后,你坐在二楼的露台上,甚至可以听见河水哗哗流淌的声音,那天的夕阳很好,红的很柔和很温暖,安静地徘徊在深蓝色的河水上面,像是一幅,色彩过于浓重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