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学艺时八岁,师妹六岁,我俩青梅竹马,从未分离,也都争强好胜,争执不断。师妹的心意……我早该明白……她为我踏入红尘,如今她走了,我所做所为,便算日后位极人臣,已失趣味——”
沈珍珠幽幽道:“我去对殿下说罢——你带着何姑娘回峨眉。”
风生衣沉默着,没有回答。
李豫徐徐走来,一件大氅轻轻罩在沈珍珠身上,他倾身扶携沈珍珠,凝立不言。三人不知静默伫立多久,惟见星河变幻,云层飘浮,百看不倦,不自觉中晓鸡初啼,晨曦微露,战场清扫完毕,金城郡城门大开,渐有商旅行人通过,慢慢热闹起来。
“櫜櫜”蹄声中,有人骑驴由沈珍珠面前经过。明明已走得远了,驴背上的人却回首,恰巧沈珍珠抬首,便朝沈珍珠古怪的眨了下眼睛,面庞皱纹迷离,老朽已极。沈珍珠一震,执住李豫的手,惊奇的唤道:“张九龄大人——”风生衣不禁亦抬起头。
那骑驴人已转过头,悠悠闲闲的朝前荡,好似没有听见沈珍珠的呼唤,口中吟着偈语,随风飘然送来: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空。”
八年前,黑松林中,张九龄曾吟过此句,沈珍珠似懂非懂。而今再品此偈语,仿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