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时刻,他恰恰赶来。
人生一场盛宴,她与他,与这锦锈河山,与这朗朗社稷,曾经适逢其会。
而上天终于要如此安排,要她以这样的形式,退场。
她素来不信天命,而这一回,她愿意委就。
她抬眸。
时间似乎突然间停滞。
李婼焦急之情溢于言表,手中仍捏着那封留与李俶的书信。
李俶怒意汹汹,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生气,天子之怒,也不过如此吧。而在这怒的面具下,有没有掠过一丝痛与悔?
惟有默延啜最镇定,挥手之间,他可立毙一人于掌下;要阻她就死,同样轻而易举。
沈珍珠笑了,她双手一松,又是“咣铛”脆响,宝剑已被她掷落于地。
出乎意料,在场三人同时一愣。
沈珍珠随意伸手,由李婼手中抽出那封信笺,双手齐上,三下五除二将信笺撕得粉碎。
李婼回过神:“嫂嫂,信!——”
适时一阵风过,正将碎片一古脑儿刮走,撒得满室零落。
沈珍珠已经开口:“殿下,我为镇国夫人,与你同居一品,不能由你发配生死。”
她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