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极沉,沉得几乎醒不过来。
梦里,是涵姑的教诲,是那包着绒布的皮鞭抽在身上的、不留痕迹的疼痛。
梦里,她在台上挥舞跳跃,一身红衣,一双粉剑,一夜名动京城。
梦里,她一场豪赌,激起京都达官贵人之间一计巨浪,自那日起,知道内情的人再不敢轻视这青楼女子。
梦里,她与那人如夫妻一般画眉梳妆,抚琴吟诗,交颈而眠。
大梦一场,浮光掠影,水一般包裹着,温暖她,走马灯一般要将她留在梦里,心甘情愿留着,再不愿离去。
她长久未有过这样一番好梦了。
可万般世事却终不能如她所愿,那纷扰嘈杂愈发强烈,扰人清梦,乱人心神。若只是这样便罢了,可那嘈杂里偏生有那丝声音与梦里那人重迭在一起,叫她也愿意睁眼去看上一看。
梦境被那声如剑刺一般碎作一片片的,尽数零落在她脚边,刹时就没了那粉墨光彩,只余一片灰败。
她缓两口气儿,强撑着睁开眼,嘶哑着声音问外头怎么了。
似是她的微弱声音起了些个作用,外面霎时安静许多。不一会儿,曼诗便挑了帘子进来,将水云扶起来,又喂过冰糖雪梨熬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