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本已预备又要受他怒火,却不想他今日似是心情大好,“我要不是自己下的手,也不能知道若是安心上药,这痕只消两叁时辰便能下去。”
说着季雍不知从哪摸了个盒子,也不等水云拒绝,便按着人松了领子,将指尖搓热了挑了药细细在她颈上按揉,“没见过你这般嘴硬的人,我明明留了药,你不用也就罢了,还要犟我”,说着,手上不禁多用了两分力,“也真就是你了,换了别人,我当真是能把他脖子都拧下来。”
水云被他唬住,由着他以指腹轻轻重重的揉着她的脖子,只呆呆瞧着他,半晌才想起今早迷迷糊糊间是只随意挑了两支药瞎抹一通,大约是掠过了他那支。
那时这么多药,她怎知哪支是他给的?想着觉得委屈,却不知如何辩解,只能小声嘟囔,“我……相爷不信妾就罢了……”
季雍是真想拧了她脖子叫她痛上一痛,却又听不得她话里那委屈的调调,默默半晌才叹口气说:“那就是没好好涂了。我不是教过你这药膏该怎么用?”
水云一时没记起他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儿,眯着眼想了半晌。
雅间的窗沿儿在她眼前渐渐模糊,外边台上头的灯火直直照在她眉目间,恍得她觉着刺眼。